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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红楼之禛惜黛玉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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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的

    当初企图害黛玉,就是为了凤来仪绣庄这么一个大进益,如今来闹凤舞九天,也是一样的道理。

    只是这个薛宝钗为人精深,竟只由着尤二姐来闹,却不自己出来。

    凤姐儿天生就是大家子气派,加上又在贾家历练多年,如今又管着这么大一个酒楼,成日家和来往客商打交道,那股子威仪亦非尤二姐可比,竟把周瑞家的和身后几个婆子丫头都震慑住了。

    尤二姐淡淡地道:“不知道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姐姐是无依无靠的,连王家都不要的贾家弃妇,若不是从我们家得了这银子,却是从何而来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记得要还了回来,不然,不是自己的始终是咽喉里的一根刺。姐姐素日里做的那些事情,难不成都是要抖露了出来姐姐才甘心”

    门口围观的,大多都是市井泼皮以及贩夫走卒之类,见到难得的大家子少奶奶来索酒楼,因此都看得津津有味。

    那凤姐儿做生意也有些时日了,素日里也在市井上走动,因此也和许多人都颇熟,倒也不怕他们看了这笑话,只是不自禁地摇头看着尤二姐风度尽失的模样,道:“这人,为了这银子钱的事情,真是丝毫身份都不顾了不成抖露,我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抖露了出来的横竖不过就是一个被男人休弃了的媳妇罢了,有什么怕抖露的”

    尤二姐嘴角含笑,道:“重利盘剥,姐姐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在罪名儿呢”

    凤姐儿听了,淡淡一笑,道:“你说重利盘剥,可是证据呢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不要拿出来说嘴,但凡是有这事, 可是你不有该有的证据,又如何来找我的喳儿”

    突然人群之中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俺们听说那被休了的二奶奶是极厉害的人物,也曾放过利钱,可是当初却是拿了所有的银子家当带姐儿出来的,真真一个巾帼英豪,不屑银钱,只要闺女,开了酒楼赚了银子又开了积善堂,俺醉金刚倪二最敬佩这样的人物。放利钱,放利钱怎么了老子可也是放利钱的主儿这是哪里的婆娘来找凤姑娘的麻烦便是要找凤姑娘的麻烦,也该问问俺醉金刚倪二”

    凤姐儿虽未见过这醉金刚倪二,却也曾听过他是这里的泼皮头子,颇有义侠之名,当初贾芸买麝香冰片来走自己门路的时候,后来据说就是借了这倪二的银钱,如今自也知道他和柳湘莲蒋玉菡等人是极相熟的。

    倪二摇摇晃晃走了出来,满脸络腮胡子,浑身酒屁冲天,半睁半闭的眼斜睨着尤二姐一行人。

    周瑞家的骂道:“野牛攮的混账东西我们贾家的二奶奶也是你们这些市井泼皮能骂了的”

    倪二突然睁开眼来,开合之际精光四射,但是随即内敛,尤二姐不自觉地打了寒噤。

    只听得“啪啪啪啪”几声,就见周瑞家的摔倒在地上,两腮肿得馒头也似的。

    倪二作势擦了擦手,接着在尤二姐跟前挥了挥拳头,吓得尤二姐浑身颤抖,倪二冷笑道:“告诉你这婆娘,这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醉金刚倪二几个泼妇也来找凤姑娘的烦恼,想来是不活了的。”

    尤二姐虽然吓得浑身颤抖,却是忽然看到了远远薛宝钗和莺儿的身影隐在街角给自己壮胆,便挺起了肩背,道:“不过就是个市井泼皮无赖,也能得罪了我么贾家只要我贾家下了帖子给衙门,必定拿了你去”

    听尤二姐这个时候还拿着贾家威风,蒋玉菡神情微微一敛,自是看到了远远的薛宝钗主仆,心中冷笑,既然她还端着大家子少奶奶的身份不出来,只将那泼妇的名声给了尤二姐,那么他就火上浇油,倒要看看她若成了泼妇,还怎么处,想必便给隐在人群中的几个泼皮使了个眼色。

    他和倪二同是四英之一,虽极少相见,却是相熟,倪二市井泼皮,自然手下也不少的无赖跟着,也认得蒋玉菡的,几个眼色自然心中彼此明白。

    凤姐儿笑着朝里头叫道:“晴雯啊,给倪大爷打上两葫芦好酒来”

    晴雯清脆地答应了一声,果然拿着两个大葫芦出来,在倪二跟前晃了晃,笑道:“倪大爷,这可是三十年的花雕”

    倪二咧开嘴笑了笑,道:“晴姑娘,别的倪二不喜欢,可这个酒啊,还真是命根子”

    晴雯笑道:“那倪大爷可是要仔细了的,我可听说倪嫂子可看着你不许喝酒的呢前儿个就听说倪大爷喝酒,怎么家里倒是传了出来几声狮子吼的”

    说着笑了一会,倒惹得众人一阵笑。

    旁边倪二的媳妇却抿着嘴笑,道:“你这个小蹄子偏这么编派我,明儿撕了你的嘴”

    见到倪二媳妇也在,晴雯便笑着躲到了倪二身后,摆着手道:“大嫂子,你可别怪我,这可不是我一个儿听到了的”

    倪二咧着嘴巴笑了一会,然后对道:“凤姑娘可是咱们这里最有能为的人,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若是有什么人来找姑娘麻烦,姑娘只要打发个姐儿小厮告诉一声,倪二决不推辞今儿来捣乱的这几个泼妇怎么办”

    凤姐儿微微一笑,道:“多谢倪大爷了,不过今儿的事情,倪大爷就看着好了”

    随即走到尤二姐跟前,伸手拈了她衣袖一把,笑道:“贾家的链二奶奶哟你也好自为之,多少你不能得的东西,可千万别想着得有时候啊,这老天,真是长着眼睛看着的。如今谁不知道你们那四大家族是联络有亲,护官符上排名头四的如今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子,不过就是给那元贵妃娘娘没脸罢了”

    尤二姐原本是极其懦弱的人,本不敢来找凤姐儿的碴儿,但是经由薛宝钗煽风点火,胆子却也是大了的,轻轻的凑到凤姐儿耳畔,道:“好歹凤姑娘也要记得了,便是那忠毅公权大势大双如何终究是臣子,我们贾家可也是国公爷,是天家贵妃娘娘家,多少亲王也比不得贾家,你以为你就凭着一个忠毅公府,就想和贾家作对”

    此时薛宝钗,已经和素日里的薛宝钗截然不同,手掌了全家权势,就已经惟利是图,凡是挡住了她财路的人,她一个不饶,以她的聪明才智,杀人于无形极之可能,尤二姐深知自己地位尴尬,因此自然是和宝钗联手。

    凤姐儿伸手把鬓边的乱发绾到了耳后,一双凤眼微微一眯,更显得娇媚无限,看着尤二姐,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尤二姐带着掐丝珐琅假指甲的丰白玉手在凤舞九天的匾额上点了几点,毫不客气地道:“不要你别的什么,就是要这个凤舞九天你应该知道,娘娘的谕旨很好请来,衙门也很好打点,上上下下谁不看着我贾家三分”

    语气虽然充满了趾高气扬的气态,但是她终究也顾忌着自己大家子少奶奶的身份,轻声细语,满脸笑容,仿佛说的不过就是姐妹的梯已话似的,只有那眼角的一抹精光泄露了她的野心。

    “尤二姐啊尤二姐,回去告诉了薛宝钗,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样的人物。在贾家里那么一装就是这么些年,也是真是难为她了我不得不佩服她啊连我如今的家业也敢恬不知耻地开口就要又拿着你们宫中的娘娘来说,真是笑话死人了,什么时候你们宫里的娘娘也这般无耻了”

    “什么你的家业没了你从贾家昧去的银钱,你能开了什么劳什子酒楼”

    凤姐儿目光流转,风致嫣然,嘴角却是十足的讽刺,道:“谁不知道王熙凤是没拿你贾家一分一毫,老太太的梯已我也俱还了的。链二奶奶,还是回家好生养养身子做个胎,好安稳做你的地二奶奶罢。要知道,这男人,可容易变心得很,没了依靠就啥也没了。再说了,好歹我还有一姐儿,如今你肚子没有丝毫的消息,还是多吃一些药,祛祛你身上如今沾染的铜臭气,别着和泼妇似的来市井大街上撒泼。”

    平儿可巧站在了蒋玉菡身畔,只轻轻地道:“这个宝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儿了竟利用这尤氏来找姑娘的碴儿。”

    蒋玉菡淡淡地道:“不过就是一个被世俗利禄熏到了骨子里的庸俗女子罢了,除了算计,还能有些什么”

    说着瞅着平儿,笑问道:“要不要给你姑娘出一口恶气”

    平儿红着脸,微有几分娇羞,嗔道:“什么给我姑娘出一口恶气这样的人,恨不得真给她几耳光呢”

    说着又道:“若不是这尤二姐,我们奶奶岂能如此当然,女人也怪不得女人,若怪,就真怪那没用的链二爷罢了。”

    说着恨恨地瞪了一旁的贾宝玉,只见他听了尤二姐的话便直皱着眉,唉声叹气地道:“女儿未出嫁的时候是一颗无价之宝珠,出嫁了的,沾染上男人的混账气,可就成了那分文不值的死鱼眼睛了素日里知道宝姐姐最是无情也动人的一枝牡丹花儿,如今竟也成了那死鱼眼睛了,偏怎么由着这二姐儿来找二嫂子的烦恼了”

    说着又侧过身子对蒋玉菡笑道:“若是我林妹妹在,就必定不会成为这样的一颗死鱼眼睛。”

    说着不禁啧啧称叹,道:“想起妹妹的风姿,真是天下有一无二的,若得了妹妹为妻,我便是不要了这国舅的身份也是愿意的,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才是人生之大事。”

    平儿听得大怒,冷声道:“姑娘的清名,也是由得你这么个极脏的人拿来说笑的”

    见平儿涨的俏脸通红,蒋玉菡心中亦怒,突然横里窜出了几个泼皮来,按着宝玉薛蟠就打。

    众人都吓了一跳,那宝玉还没回过神来,眼窝上就挨了几拳,眼前一阵火星乱迸

    那泼皮又是一阵拳头乱打,薛蟠虽然有些气力,但是如何能比得那些经常打架的泼皮力气大欲还手时,也挨了几拳。

    哥儿两个都给按在了地上,见到宝玉雪白的脸便如开了果子铺似的,宝钗在街角登时急了起来,快步奔了过来,叫周瑞家的和一些婆子道:“见到爷们挨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给我打去”

    周瑞家的忙忙捂着肿着馒头似的脸就要跑回去,不想却有几个曾受过这周瑞家的欺压过的市井媳妇上来一阵厮打,就是不让路,闹得凤舞九天门前竟成了厮打的泼妇街了。

    凤姐儿本是聪敏人,自然知道必定是有谁暗中使了力的,不然也不会如此。

    因为凤姐儿在贾家累死累活却落得如此下场,若不是黛玉家帮着,只怕主仆两个带着巧姐儿都不知道流落在哪里了,这一色都是贾家的不是,因此,平儿心中早已深恨了贾家,暗自叫好。

    却不想,那几个媳妇都是这几个泼皮的媳妇,也是极明白眼色的,见蒋玉菡使了个眼色,又抓着宝钗厮打。

    一个媳妇抓散了宝钗的头发,挥手长指甲在她脸上留下了几个幌子,喃喃骂道:“你们贾家素日里耀武扬威的,该吃的该喝的该用的,坏事也都做尽了你们贾家,你们薛家,一个个欺压老百姓,今儿才算是自己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宝钗疼得眼冒金星,骂道:“你们都是疯妇,疯子”

    那媳妇骂道:“你才是漏泼妇,疯子我们这里小老百姓得罪了你们什么了连我们好端端的一个酒楼也不放过,偏来惹事生非长得倒是俊,就是这个心里比狼子野心还黑还烂”

    凤姐儿冷冷地站在那里,也不理会半分,宝玉只疼得姐姐妹妹乱叫。

    蒋玉菡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一阵轻笑,接二连三退了出去。

    凤姐儿看着宝钗和尤二姐的鼻青脸肿,淡淡地道:“想来宝二奶奶链二奶奶也该明白的,虽然我王熙凤是没你们贾家那么富贵尊荣,却偏偏还是有些人护着的,别给你们脸面你们都不要,来我这里撒泼,也该掂量着自己的分量”

    平儿竟也忍不住上前踢了贾宝玉一脚,骂道:“素日里道貌岸然的,说的话没的叫人恶心”

    宝玉只气得哭了起来,道:“好端端的,我说的又没有什么错,你们怎么就叫人来打我”

    闹了这么一场,天色已隐隐见暗,却见苍穹依旧,唯独西方残阳如血,映照得凤舞九天酒楼,就如一只翩跹的凤凰。

    忽然半边天竟红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叫道:“薛家的报应来了,薛家的当铺子走水了”

    几个市井小民拍手称快,叫道:“报应报应”

    两个小娃儿跑到薛蟠和宝钗跟前,伸着舌头扮着鬼脸,拍手唱道:“贾不贾,即将没有几片瓦;阿房宫,三百里,没有史家一步地;东海没有白玉床,都是王家撒大慌;丰年好大雪,买空卖空都是土”

    听着曾经护官符上的四大家族竟传出这样的谣言来,薛蟠和薛宝钗大惊失色,顾不得满面的肿痛,咬牙切齿地叫跟着的人道:“快拿了老爷的帖子去请衙门的人来封了这个泼妇的酒楼,赶紧叫人去扑火”

    小厮一瘸一拐地急忙奔去。

    宝钗捂着半边脸,恨恨地瞪着凤姐儿和平儿晴雯,怨毒地道:“今儿的事儿,没完”

    凤姐儿冷冷地看着俩夫妻,道:“今儿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了。你们贾家纵然是金尊玉贵之如何林妹妹是上三旗的正经主子,忠毅公的乡君格格,贾家不过就是奴才罢了,别以为出了一个贵妃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自封了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舅夫人的,你们也扪心自问,是靠着什么才封了这个贵妃的,有多少人在九泉之下还没安息呢”

    说着顿了顿,一双丹凤眼凌厉地瞪着贾宝玉,冷声道:“你一个包衣家的奴才,就记得自己的本分,别癞蛤蟆想着天鹅屁吃自以为清雅,骨子里却比谁都世俗无赖肮脏林妹妹已经有了人家,出了嫁的人,若是再叫我听到一丝儿你在背地里说什么肮脏话,可就不是今儿里这么简单打了一顿就完了的事情”

    看着凤姐儿一身的气势,宝玉竟呐呐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忽然一名青年男子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爷儿不过就是要来吃一顿饭,怎么着门口却是吵个不住”

    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尊贵儒雅的气魄显然非常人可比,尤其是身后还跟着好几名下人,衣饰打扮气派都不是一般的官宦。

    目光流转处,却只在凤姐儿和平儿身上一掠而过,然后冷冷地看着尤二姐一行人。

    眼光却紧紧盯着尤二姐发鬓上已经给几个媳妇厮打歪了的红宝石吐珠凤头钗,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气。

    那枝凤头钗,是他特地给妹妹打造了的火凤钗,怎么竟在一个泼妇头了

    薛蟠虽然胡闹,却也认得眼前的人是理亲王爷弘皙,不由得暗自惊心。

    他本不知道宝钗得了妙玉东西的事情,因此心中亦不由得多看了尤二姐发上凤头钗几眼。

    蒋玉菡却是忙上前打千儿请安,那青年只是微微点头,也不理他。

    虽然他是对弘皙恭敬,但是不卑不亢,不见一丝奴才气息,反见爽朗潇洒,眼神深处亦是几分冷傲。

    凤姐儿笑着迎了上去,道:“这位爷里头请,看看笑话开了胃,也正好多用一些好酒好菜”

    那青年抬足就进,径自上了楼上雅间,给身后的一名少年点了点头,那少年冷冷地看着尤二姐一行人,方才这里的一言一行他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主子和贾家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心中深恨贾家的。

    尤二姐和宝钗等人都打了哆嗦,那少年看一眼二人,嘴角微见讽刺,便挥手对跟着的两个下人道:“好好在门口里看着,谁若是来扰了爷儿用饭,一顿打出去”

    原来那青年不是别人,却是弘皙,也就是秦可卿和妙玉的哥哥,如今的理亲王。

    废太子于雍正二年郁郁而终,雍正才又晋封弘皙的理郡王为理亲王。

    薛家抄家大雪尽

    弘皙喝着酒,冷冷的目光看着窗外,尤二姐一行人离开的背影亦入他眼帘。

    方才的少年卫若兰走了过来,道:“王爷如今忽然进京来,可有什么吩咐若兰”

    弘皙看了他一眼,道:“本王也无事,只是想知道叫你们查的事情,这么些年,究竟如何了”

    卫若兰道:“回王爷话,已经探听得十分明白了。原来当初玉格格之死,竟是那贾元春献媚取宠,告诉了当时的四爷,只是四爷却是念着终究是他侄女,因此未曾理会,只说那贾元春很懂得规矩,知道不能瞒的就是不能瞒。那贾元春却只为了能站稳脚跟,竟私向其母写信,吩咐务必治死玉格格,才能维护贾家私藏罪犯之女的大罪。”

    弘皙冷冷地道:“本王早就知道那贾家终究不可靠,凡是阻碍了他们家进上的心,就定然是死路一条。”

    卫若兰点头,道:“正是呢,如今那贾家倚仗着出了一位贵妃,又是如今唯一的贵妃,只在皇后娘娘之下,因此更加作威作福,骄奢滛逸,却也无人想起当初玉格格的死,便是方才王爷见那贾家的少奶奶一副模样,也该知道了其他人。”

    弘皙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杀意,眼神随即一敛,又问道:“听说你那未婚妻子就是贾家的亲戚史家的小姐可是真的”

    卫若兰连忙道:“原本是早早定了亲的,只是王爷也知道如今重文轻武,武将出身的卫家又渐见中落,当着贾家如此荣华富贵,史家也未免更多了几分势利,因此竟上门退了亲事。”

    弘皙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素来眼高于顶,早已说一般的女子,你必定看不入眼,今日果然如此。”

    随即又看了看窗外飘零的树叶,道:“妙格格的事情,你们可是要心里有底儿的,不准再叫她出了任何意外。”

    “王爷放心,如今皇上也念着骨肉之亲,无杀妙格格之心,况且妙格格又出家避世,想来不会有多少意外。只是那贾家,终究是勾心斗角,不若接了妙格格离开才是。”

    弘皙挥了挥手,站起来,背着手看窗外,道:“你也知道妙格格的性子,极其孤僻不说,素日最厌那些,虽然她清苦一些,但是终究也清净了,何苦再拉她到了这世俗里呢再说了,玉格格就是因又涉足权贵之家,才落得如此下场,本王再不能叫妙格格亦步此后尘。”

    雍正,四叔,就凭着你当初在一废父亲太子之位时为父亲开脱,就凭你无杀妙儿和玉儿之心,和如今大刀阔斧清除宿弊的手段,未来十年之内,弘皙就不再觊觎你的皇位。

    但是这个位子,本来应该是阿玛的,终究我们这一系才是嫡系子孙,因此你的下一任帝王,弘皙是绝对不会服气的。

    贾家,贾元春,胆敢害死了玉儿,你们就应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卫若兰看着弘皙的一脸杀气,便知道弘皙是动了杀心。

    这几年来弘皙之所以不理会秦可卿之死,是因为他终究是要顾及着此时的身份和地位,而且贾家罪证不足,难以除去。但是并不表明他心中不明白,他只是潜伏待机罢了。

    想着便蹙了蹙眉头,道:“那里传了消息来说,前儿那贾宝玉之妻薛氏,竟到妙格格那里索要财物。”

    弘皙听了,想起尤二姐发髻上的火凤钗,眼中顿现杀气,道:“果然如此连妙格格的东西,他们也敢伸手索要”

    卫若兰点了点头,道:“决不会出错,若兰得知之后,立即亲自去查,果然是妙格格的东西,如今还剩余一部分在薛家。”

    弘皙冷冷一笑,道:“看来是天要灭薛家了,要知道,妙格格的东西,无一不是禁中之物,一般人家是不允许拥有的。”

    卫若兰道:“听爷儿的吩咐。”

    弘皙淡淡地站了一会,也不曾吃什么东西,只有些不在意地道:“这个凤舞九天,可是皇上的御笔亲提呢”

    卫若兰一惊,忙道:“只因这里的老板娘是那贾琏的休弃了的奶奶,便是借着那忠毅公家里的脸面,才在这里开了酒楼,想来也是皇上看着忠毅公的面子才赏赐了这个匾额。”

    然后又道:“这个凤姑娘在贾家的时候,和玉格格是最好的,据闻,玉格格过去之前,也惟独她仍旧和玉格格好罢了,饮食起居她都是极用心的,玉格格的丧事也是她料理的,极其精心。”

    弘皙拉了拉衣袖,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才道:“既然如此,就命人多照应这里一些罢了。”

    卫若兰连忙答应了,正要说话,却见年羹尧大步进来,弘皙亦是诧异,道:“如何在这里了”

    年羹尧冷笑道:“我如何不能在这里了那你们的话,我都已听得明白,这个贾家,我也欲除之而后快。”

    弘皙问是何缘故,年羹尧冷笑道:“若不是元妃在我妹妹身边安插的菊香这个贱人当眼线,我妹妹如何能重病不起,以至于不医而亡”

    弘皙更是诧异,道:“竟有这样的事情那菊香竟是元妃所使”

    年羹尧恨恨地喝了一大口酒,道:“若不是那荷香是我和妹妹的人,我如何能知道这样的事情我那妹妹不知道吃了元妃送的什么东西,当晚就死了,皇上竟然还不叫验尸,可见必定是贾家为了和我年家一争长短,而治死了妹妹。这个元妃好生狠毒,这个贾家,不整垮了他们家,我誓不为人”

    弘皙嘴角泛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冷得冻彻人心,似笑非笑地道:“方才薛家当铺着火。”

    年羹尧冷笑道:“薛家,早该绝了的,明儿里也该回了九爷的话。我倒是要看看,薛家当铺着火,那些当物他们怎么还。”

    弘皙听了哈哈大笑,道:“正是呢,虽然当铺当东西的时候并不值多少钱,但是许多当的不是死契。”

    言下之意,一把火,必定是有不少当铺的当客或者登门索要当物,薛家不知得赔多少。

    年羹尧此时势力大败,亦不能久呆,因此便又向弘皙告辞。

    他这一来,就是来告诉弘皙,若好除去贾家,他第一个帮忙。

    弘皙冷冷的不说话,好一会才又道:“听说弘时如今又给皇上下旨闭门思过,咱们就去看看罢。”

    说着便出了酒楼到廉亲王府里,可巧允祀亦不在家,那个郭络罗福晋亦去别府串门去了,弘皙径自到了弘时书房里。

    方进书房,便闻得一阵淡淡的幽香,弘皙暗笑,道:“什么时候你也爱这些女儿香了”

    弘时正坐在大案上,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听了弘皙这话,便淡淡一笑,道:“先去沐浴再进来罢,别熏了这里。”

    弘皙听了更加好奇,也就没有异议地去沐浴更衣,回来之后就看着弘时仍旧坐在那里。

    凑过去看时,却才看到他跟前竟放着一幅画卷,一个美人凝眸轻颦,娇怯怯俏生生地立在画卷上。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如远山轻黛;

    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似秋水犹澈。

    娴静如姣花照水,飘忽似弱柳扶风。

    七窍玲珑若比干,袅娜风流赛西子。

    眉梢眼角更增点点的清灵,唇边颊上又多盈盈的妩媚。

    弘皙不自禁地神为之夺,魂为之消,心中叹道:“天外飞仙,亦不过如此。”

    忽然一呆,想起曾听福晋说起过的林姑娘,便问道:“这是何人怎么竟没见过”

    弘时淡淡一笑,道:“这是我心中的仙子而已,只可惜,她竟丝毫不给我脸色看。终究连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叫她对我盈盈一笑,便是死了,亦是心甘情愿。”

    本来骄纵跋扈的俊美面容上,却沉淀了点点的郁结,仿佛化不开似的。

    弘皙诧异地看着弘时眼中的深情,亦为他所震慑,喃喃地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叫我们的弘时如此倾心”

    弘时想起那惊鸿一瞥,嘴角含笑,道:“她就如山石中的一块美玉,出于众人之上,又好像是那瓦砾中的明珠,散发着炫目的光芒,不管是多么美丽的女子,却始终掩不住她身上的绝代风华。你该记得李白有一句诗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或许就是专为了她而写的罢。”

    弘皙听了就笑道:“那我竟是要见见才是了,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弘时手指轻轻划过画中人的娇容,眼色中爱怜横溢,声音轻得就像是叹息一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只有她才配得那样清雅的姓氏,那样清雅的名字。黛者,墨色也,包罗万象,玉者,矿石也,闻黄金有价玉无价,自是比金犹贵。她就如林木之秀,似黛色之广,若美玉之贵。”

    “林、黛、玉,”弘皙轻轻念了几句,然后双眉一轩,道:“就是当初那位皇玛法逝后,她曾拿出遗诏的林黛玉”

    点点头,弘时眼光有些悠然,道:“是啊,她就是替皇阿玛解围的仙子,还痛骂了我一顿,可是她却又不热衷于富贵,想必,就是以冰为心,以玉为质,以莲为舌,以柳为姿,才会有如此脱俗的女子。”

    听着弘时如此推崇黛玉,弘皙亦不免心中极之好奇,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要见见呢”

    弘时忽然严肃了起来,看着弘皙,道:“不,不,弘皙大哥,还是不要见她的好,她的好,能叫人为之神魂颠倒,可惜,都不是属于我们的。以后,就由着她罢了。若是有机缘,还请弘皙大哥能多照应着她一些。如今我这身份,我也不求别的什么,只求,她的平安罢了。”

    弘皙笑道:“倒不曾想,咱们的弘时世子,却是个痴情种呢”

    弘时悠悠一笑,并不说什么,只是看着黛玉的画像。

    弘皙又道:“八叔却在哪里明儿里倒有事情找八叔和九叔呢。”

    弘时指尖轻轻划过画像上黛玉的玉容,淡淡地道:“薛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因此去找九叔了。”

    弘皙听了便即明白,又坐了一会,便告辞了。

    薛家当铺一毁,薛家要赔的银钱多不胜数,更有一些泼皮无赖趁机登门找碴,薛家忙得焦头烂额,周瑞家的便去回宝钗。

    只把宝钗气得了不得,但是面色依旧端庄沉稳,只恨恨不语,却也只得暗中帮衬着。

    不想那宝玉偏又是个极没见识的,虽然挨打,却不悔改,回来就絮絮叨叨地说道:“素日里只当那尤家二姐儿是个尤物,也该是出于众人之上的,不想也才过了没多少时候,就不过是个死鱼眼睛罢了。宝姐姐也该改了的,也别学什么死鱼眼睛,倒是让人家笑话咱们家。”

    薛宝钗听了心中更怒,道:“你也好些读着书,好博取个功名,也不会叫老爷看低了你”

    宝玉听这么一说,随即摔手出去了,也不理她,只想着晴雯如今在凤舞九天里,那真是一枝才开了的芙蓉花,可比家里这朵牡丹花儿更显得娇贵水嫩,因此满心里就想着怎么讨好晴雯去了。

    且说那薛蟠虽然人称薛大傻子,但是也有精明之处,人本就长得俊俏,竟真是求得了那夏家女儿金桂为妻。

    薛家的亏空实在是太多,铺子又没几个,当铺急需一笔银钱,宝钗从妙玉那里得来的东西不过是杯水车薪,因此薛姨妈借口急着抱孙子,竟急急忙忙摆酒唱戏,把夏金桂娶进了门。

    却不想那夏金桂实在是极厉害的,外具花柳之姿,内禀风雷之性,颇步当年王熙凤的后尘,自知是当家作主的奶奶了,不比娇生惯养的姑娘家,因此渐次将薛蟠也压了下去,凡事说一个一,若是薛姨妈和薛蟠说一个二,她必定不饶,闹得家里天翻地覆,只哭着骂道:“看着我们夏家孤儿寡母的,就想霸占了我们夏家的家业,竟是癞蛤蟆想着天鹅屁吃”

    因此把个薛姨妈又揉又搓的,竟是个面团,薛姨妈略一辩解,她便闹着卷包回娘家去,找老娘做主,薛姨妈也只得软了下来。宝钗为人精明,虽过来略劝过几次,却给夏金桂拿着擀面杖便打了出去,骂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奶奶贾家的人,来管我薛家的什么事情”

    薛宝钗也无言以对,夏金桂便在薛家横行霸道,打了金子,就又要银子,有了珍珠,还要宝石,衣服略不合意,便命人撕碎,只骂薛家坑了她们母女。又因她爱吃油炸骨头下酒,便单吃这个,将肉赏给下人吃,花钱便似淌海水似的。

    黛玉如今住着自己的家,自然全不在意的,只是一心一意过着自己的日子罢了。

    贾母也和贾敏暗叹黛玉性格竟不知道像谁,能在那样的富贵中脱身。

    贾母是聪敏人,也知道贾家是日落西山,偏湘云退亲,探春未有着落,心中也是急。

    贾敏只得好生劝解,儿女情事,原非她能做主。

    黛玉正在给贺家的修龙做衣裳,只见修龙摇摇摆摆挪进了小院子,张着小手就扑向黛玉,黛玉忙放下针线抱住了,笑道:“你娘呢怎么一个儿跑来了”

    修龙咿咿呀呀的,小嘴里吐着一串小泡泡,红红的脸蛋,嘟着小嘴就亲黛玉的脸。

    痒得黛玉格格娇笑,贺家娘子随后就进来了,笑道:“这孩子,净吃美人儿的豆腐”

    黛玉伸着手指戳破了修龙吐的小泡泡,修龙咯咯就笑,扭着身子往黛玉怀里蹭。

    贺家娘子坐在了黛玉身畔,抹了脸上的一把汗,黛玉便叫紫鹃道:“把那水晶葡萄拿来给嫂子尝尝。”

    紫鹃已经干净利落备了各色点心鲜果,贺家娘子笑道:“难为大妹子身边净是一些伶俐姑娘,这一个赛似一个,水葱儿似的,单是一个都叫这邻里邻外的小伙子都要登门求亲呢”

    紫鹃等人都羞红了脸,笑道:“我们不过就是姑娘的丫头罢了,偏夫人也来笑话我们。”

    贺家娘子本就是有见识的人,黛玉品度她这些时日,也知她其实知书达礼,必定非一般百姓家人。

    果然,贺家娘子笑道:“竟不是笑话这人生在世,贵在其心,哪里就是有身份高低的呢,分个高下的,不过都是一些愚蠢的人罢了。你们也见了,那外头,”

    黛玉听了心中极为诧异,这样的话,岂是一个普通平民女子所能说得出口的

    紫鹃惊异地道:“贺夫人竟能说出我们姑娘说过的话”

    贺家娘子看着黛玉,笑道:“果然妹子是不同寻常的,能有这样的见识,古来有几人”

    黛玉抱着修龙轻笑,道:“嫂子偏来说这话,嫂子能有这样的见识,不也是不同寻常的了”

    贺家娘子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呢,我原本,也是大家子的小姐,沦落到这种境地,别人以为是祸,可我谓之为福,平淡中才是福,果然如是。”

    黛玉凝眸看着贺家娘子,果然隐隐之中,三分雍容,便笑道:“嫂子说的是,是福,是祸,惟独咱们自己知道罢了。”

    贺家娘子看着黛玉笑道:“你也该多出去走走了,总是呆在家里,可也对你身子骨不好。可巧我们家的线没了,竟是走走停停,买些线来罢。”

    修龙小嘴嘟嘟地道:“娘娘,走走,娘娘,走走。”

    贺家娘子指着修龙笑道:“这小混蛋,总是叫你娘,没的叫人家笑话呢”

    黛玉微微笑道:“我倒是喜欢他的。”说着就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贺家娘子听了就笑:“你若是喜欢孩子,就自个养一个,那才是亲的。”

    修龙立刻搂着黛玉的脖颈,叫道:“妹妹,妹妹”

    众人都抿着嘴笑,道:“这龙儿就是机灵呢,才说了,就叫妹妹。”

    又逗弄着修龙问道:“为什么要妹妹”

    修龙嘴里咿咿呀呀,小小的孩儿,也说不明白。

    贺家娘子道:“你也别抱着他,别看他小,可也沉甸甸的,给我抱着罢。”

    黛玉也笑,因贺家娘子说出去走走对身子骨好,便把修龙给了贺家娘子抱着,她换了衣裳,方与她出去。

    黛玉自知容姿风度少有人及,因此仍是蒙了面纱,带了雪鹰雪雁和紫鹃三个随侍。

    不想,才上了街,却见一车一车的箱笼等物络绎不绝地从街头运将出来,本是服色鲜明的丫鬟婆子下人小厮,一个一个蓬头垢面,被兵士押解过来,那绳子把他们连成了一串,素日骄横全不见了。

    黛玉一惊,尚未说话,贺家娘子就叹道:“树倒猢狲散,抄家了的,主子下狱,仆人也是入册变卖。”

    水莹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忧伤不尽之意,似是她亦曾经历如此。

    紫鹃突然指着道:“姑娘你瞧,那可不是薛家姨太太”

    黛玉正要看时,雪雁已经在身后冷冷地道:“那是薛家的薛蟠和新娶的大奶奶夏金桂。”

    紫鹃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抄家了为的是什么”

    雪雁冷冷一笑,随即细细道来。

    原来薛宝钗得了妙玉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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