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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鸳鸯小楼娘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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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了,原来“佛跳墙”是荤的呀,怎么会呢顾茵茵捂着口,半响吭不出声音。

    是啊,就为他说要素的,所以当她无意间从食谱中看到“佛跳墙”的名称后,立刻惊为天人。没仔细看过里面的佐料,便指使大牛进行。哪里会想到,竟犯下大错啦

    支吾半天,少了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气焰,多了几分做错事的愧疚。顾茵茵低着头,却说不出道歉的言词。

    徐磊眉头紧蹙,“我开始怀疑,喜宇鸳鸯楼浪得虚名。”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面罩寒霜,她生平最无法忍受自己一手撑起的鸳鸯楼受人侮辱,简直比她自己受委屈还要难堪。

    普通人总会讲情面,少说两名。偏偏他就是那种爱在老虎头上拔毛的冒险犯难者,总爱住危险的地方钻。

    “我说,喜字鸳鸯楼浪得虚名。”

    顾茵茵横眉竖目,手指用力在他的胸前戳呀戳,“从来,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出如此无礼粗鲁的话,你居然”

    拂开她的玉指,徐磊挑高眉尾,“哈,人家可能畏于你的恶势力,更因为你是个女人,才怯于说真话。”

    “可恶”涨红脸,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将来我会要你把方才的话吞进肚子里。

    “等你先把我的胃搞定吧。”他一派轻松地说。

    怒气冲冲下楼,重重的步伐发出大大的声响,惊扰了原本在厨房的大牛,他干脆守在底下,等着看发生什么事,自从徐磊等人进来后,同样的戏码就不停地上演。

    原本环胸的双手,接下来她手上沉重的托盘,放在桌上,大牛忍不住开口,“你又受气了。”

    “那个男人”捶捶酸疼的手臂,她悻悻地说。

    “今天又是哪里出了错”看着几乎没有动过的菜,连大牛也觉得异样。

    “要素的。”

    “可你不是说”

    赶在大牛的疑惑出口前,她连珠炮地发出抱怨声,“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每天起早赶晚,生怕得罪贵客。每一顿、每一餐,都是精心设计,他还是有得挑剔。有没有搞错啊就算皇帝老爷当前,吃了你亲手烹调的美食,也会感动得流下泪来呀”

    难道称赞的言词从她口中说出,还用着护卫他的语气,大牛窝心极了,连忙赞同道:“就是说,我的手艺天底下还没几个人及得上,哪来的许多挑剔,“根本是无的放矢。”

    “别吵。”挥手打断他的话,顾茵茵自顾自地往下说:“奇怪,他干嘛生气,不过是个小错误,反正他还可以吃啊,睁双眼闭双眼事情就过去了。、而且那位关公子似乎还挺满意的,看到我端走时,眼睛中明明就是舍不得,只差没把我叫回去。这样的品质,他还是嫌弃。”

    “如果烦恼那么多,干嘛要接这个生意。”大牛摇摇头,“咱们退回钱,说不干了总成。”

    “说得很容易”它索性大笑三声,“一千两耶,难得的大数字,我得攒多,才能赚到”

    “钱多必诈,必有特殊的图谋。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的生意,特别是咱们这种小店,突然来个出手千金的责客,实在太不寻常,”大牛谨慎地分析,顺便道出心底的疑惑。“我瞧那两个人衣冠楚楚,气质非凡,应该非寻常人物,找上咱们定不事发生。”

    “反正我会赢的。”她倔强地说。

    会吗他很怀疑喔。

    平素见到顾茵茵总是笑脸迎人,可这次情况特殊,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笑声,还挺怀念的。

    “你已经发了三天的牢马蚤,未来的日子还长,你怎么熬”他摇头,不太赞同,“我看把钱还给他,圆个清静吧。”

    “你以为我不想啊,现在认输的话,我还得倒赔”

    猛然住了口,她摆摆手,“甭提了,快去烧道素菜,待会儿端到上面去。”

    “你方才说倒赔”大牛没那么好打发,“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我怕咱们赔了三天的白工,如此而已。”她嘿嘿地打哈哈,试图蒙混过去。

    “就这样”

    “我先出去晃晃,累死了”她心虚地直想逃。

    “茵茵”。

    “很快就回来。”一溜烟,已经不见人影。

    “有老鼠啊”

    站在房门前,顾茵茵眉头深锁,“不会吧,住在这里的客人从没有提出这样的抱怨耶。”

    “你当我诓人”徐磊眉尾挑得更高。

    “证据呢”

    她左右张望,“好歹得让我亲眼看见,否则怎么知道你是否空口说白话。”

    见到他铁青的脸色,嘿嘿,姑佩服自己脑筋动得快,只要没有证据,他就没有理由嫌弃。

    “你当真要证据”

    “没错,活要见鼠死要见尸,总不能全赁你的一张嘴就判我死刑。”她说得愈来愈顺畅。

    “好吧。”他叹口气,颇有些不耐之感。

    “模样挺吓人的,大部分的女子都会失声尖叫,但显然你能忍住,我最怕那种声音。”

    “放心啦,我不会的。”她大言不惭的应着。

    可惜,这样的从容只维持到徐磊真的将死老鼠送到她面前为止。

    没半晌工夫,尖叫声响彻云霄,连洞庭湖畔的商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避之唯恐不及,她掩着面,颤抖的手指着,“老鼠”

    “早不跟你说过。”

    拿着死老鼠在她面前晃,他笑笑,“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

    “拿走”

    “没问题,只要你认输。”

    “没那回事”她立刻否决提案。

    开玩笑,要把收进去的银子拿出来,简直是要命啊,尤其还得拿出两倍的银子,哈,摆明让她活不下去嘛。

    “愿赌服输。”

    “这是可以改的,不算数。”

    “好,究竟得怎么样才算数呢”

    “别小气嘛总得给些时间呀。再说谁知道这双老鼠是不是真的打你房间里生出来的,搞不好”口头哼哼两声,脸却死都不肯向着他,因为有死老鼠的存在。

    “你怀疑我的人格”他迷起危险的眼睛。

    和气生财特别是一千两银子的大户,千万别搞砸生意了。

    面对已经出现愠色的俊脸,顾茵茵忙打哈哈,“总而言之,我会请人立刻来打扫,省得落你口实。”

    摇摇头,徐磊笑笑,她这种不服输的个性,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依然只认得自己想要的。

    “事不过三,我姑且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让我有任何的不满意,就算你有任何意见,也得履行赌约。”

    “放心吧,你绝对没机会逮到第三次。”

    “是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紧张的气氛持续蔓延,就看谁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第三章

    “他跑了”芙蓉格格对前来报告的宫女大叫,

    “启禀格格,是是的。”听到河东狮吼声,跪在地上的宫女开始打哆嗦。

    “什么时候”寒霜罩顶,她冷着声音问。

    “小的不知道”

    “怠忽职守,你该当何罪”

    “格格息怒,小的做事向来都尽心尽力,还请原谅啊”她用力地磕头,一次又一次。

    “没用的东西”

    “是,小的没用。”宫女用手掌捂自己的脸颊,只盼芙蓉格格能息怒。

    但她正在气头上啊,岂会如此容易气消。见着下人委曲求全的模样,益发显得自己的冷血。该死的奴才,如果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就该尽心尽力,事后的悔恨,全然无济于事。

    “贱奴才”手上的茶顺势泼下,洒了跪地宫女一脸的水珠,“我千交代、万交代,只要徐磊有动静,务必要让我马上知道。现在可好了,连人几时逃开都无法掌握,我要你何用”

    “徐大人行踪本来就难捉摸,小的真的无法请格格见谅。”哀求的眼神瞟向旁边站立的同伴,可是在芙蓉格格的滛威之下,能自保已是万幸,谁还敢中出头。

    “喝,还敢顶嘴,拿鞭子来。”

    “格格请饶命”宫女不住地磕头,掩不住脸上的惊惶神色。

    “该死的奴婢,办事不力,别怪我心狠手辣。”接过鞭子,她恶狠狠地举起用力挥下。

    “奴婢下次不敢了”随着鞭子划破的风声,惨叫声在空气间回荡。

    “下次还有下次的机会吗”

    随着声音此起彼落,旁立的每个人都掩面,怯于插手助人。

    因为她们都太清楚了,身为康熙最宠爱的私女,打小被捧在手心中呵护长大的芙蓉格格,气焰俨然比皇上还高张,万一真的强出头,后果可能比受惩罚的人还惨。

    所以,随时侍在旁的宫女总是面无表情,甚且带着惧意,有如惊弓之鸟,生命朝不保夕。行进在芙蓉格格的居所玉清殿间的侍从们每每低垂着头,害怕被点到名,生恐接受召唤。

    因为达不成任务的人,转瞬间就变成酷刑的受害者。

    格格身边前前后后已经换掉大批的奴仆,每天都有新人入,就是没有人能顾得了芙蓉格格的心意。

    狗奴才就是狗奴才,听不懂人话。她恨恨地想着。

    鞭子用力地抽下,奴仆哀嚎的声音还是无法让她气消愤泄。

    当然呕啊

    徐磊那小子,居然能自她手掌心逃脱,让她面子尽失。

    打小,芙蓉格格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到不了手的。因为生得貌美,本来就比较吃香;更加上嘴甜,哄得长辈们个个心花怒放。

    可惜,美虽美矣芙,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完全不将旁人放在眼中。

    只要她想要的,全都得到手才罢休。包括当今皇上的玉坠,都曾在她以死相协的情况下送到身边。若她不想要的,也容不得别人收藏,势必毁之而后快,比方说,曾江南进贡的珍品荔枝,因为吃多了失去兴趣后,她却要奴仆将之全数烧毁,连半个都不留。

    种种恶劣的行迳,在宫女太监的耳语声中,渐渐传遍京城内每户名门世家的耳中,玉清殿从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自此无人上门提亲。毕竟命只有一条,拿来玩似乎太不划算。得罪格格后,只要她随便安个罪名,在皇上面前呼天抢地,就算有十颗头也不够砍喔。

    无所谓呵,反正芙蓉格格也没意愿被锁在女诫中,有格格的身分护体,自由自在更轻松。

    但这些年下来,该玩的都玩遍,该尝鲜的也都尝过,对于大千世界里的事物,她几乎已经腻了、没兴致了、缺乏新鲜感了,各种珍奇的珠玩宝物,摆在眼前晃晃即过。

    直到徐磊出现为止。

    头一次见到他,是在新科状元餐会上,出类拔萃的模样,加上翩翩的风采,立刻让人深刻地记住。那张笑意盎然的脸庞上,展现出奕奕风采。不卑不亢的态度,更让人为之倾倒。

    顿时间,原本无聊到打哈欠的芙蓉格格整个心魂都被摄去,痴痴地看着他。从此之后,一心巴望着能染指到手。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向来对她疼宠有加的皇阿玛,居然狠下心来拒绝她诚心的请托。

    “阿玛,你不再爱我了。”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居然换不回阿玛的怜爱,她用力地跺着脚。

    “总之你想嫁给谁都行,我立刻下召成婚,就是徐磊不成。”别过头,硬下心肠,康熙首次对女儿展现出严厉的一面。

    “我就要徐磊。”

    “他说过已有婚配,拒绝朕的任何安排。”说完后还深深地叹息。

    唉,这才是康熙苦恼的来源呀。首次见过徐磊的达官贵人们,纷纷上书求婚,请皇上做主。

    他又何尝不想留他为已用,早在初见面时已经偷偷询问过,也得到软钉子,碰一鼻子灰啦。太过出色的人才,让他又爱又恨,既然无法留人,只好留他的心,让他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

    “已经娶了”芙蓉格格噘起小嘴,“不可能的,他那么年轻。”

    “还没有,但他坚绝推矢接受任何人为其说亲。”

    还好,既然未曾娶亲,什么都不算困难。

    “没关系,我允许那个女人可以进门当小妾。”咬着牙,她刻意表现出大方的形态,“总不能教堂堂的格格当妾室吧。”

    “女儿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康熙笑着摇头,“唉,徐磊意志坚强,连朕也无法说服他。”

    “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如果遇上意外,教他等待的那个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总没有拒绝皇恩的理由吧。”她的眼中露出残忍的凶光,“天不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乃古之明训。”

    就在那瞬间,康熙忽然发现,有着天真烂漫笑容的女儿,或许内心是精明凶残的,和表面上的甜美乖巧是两个样。

    身为大清帝国的皇帝,除了天下百姓的琐事,还有外在强敌的威协,脑袋瓜中装有太多的要事。日理万机这余,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管教儿女,以致每个人的脾性皆不同。

    如今,待在宫中的女儿们渐渐长大成人,为了追求功名利录,常常有惊人之举,演出兄弟相残的局面或是姐弟之间的勾心斗角,叹口气,是他的错,造就出一批的险恶之徒。若能长在平常百姓家中,个个皆龙凰,如今定了的性子,只要不为非作歹,想来他也无能为力。

    唉每当提起这被宠坏的芙蓉,他就不禁想起那由银妃所生,仍流落在外的平民格格玉如意不知道是否过得好

    前些日子已派九哥胤唐去寻她的下落,真希望能快些找到她,并把她带进宫来,好让他弥补对银妃的亏欠。

    “对了,皇阿玛,若徐磊答应娶我,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否则我会翻脸不认人喔。”说完后她带着银铃般的笑声离去。

    竟然有人不将她放在眼中呵呵,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是志在必得的,徐磊像个新鲜的挑战,不,比以往的种种都还要刺激,只有到手后才能消去那种着魔的念头。

    自那天开始,芙蓉格格在徐磊身边安排了暗桩,随时随地回报的。只要有蛛丝马迹,立刻下令拔去挡路的野草,绝对没有让其生还的机会。她等着,等待最后胜利的到来。

    但转眼间三年过去,官已经翻了好几转的徐磊就像定了性,她像没婚约那回事般从来就未曾返乡。

    既然如此,未尝不是件好事,反正机会人人有,就来个公平竞争嘛。其他有意于徐磊的女子也曾寄语琴棋书画,更大胆的干脆直接求爱,但是都被婉转地回拒了。

    “徐磊。”大胆的芙蓉格格在一个月前直接向当事人示爱,当着自己兄弟面前道,“我要你娶我。”

    “抱歉,我的心目中早有喜欢的人,正等着回乡成亲。”他总是如此说。

    “那只是个幌子吧。”看着自己的兄长,她忽然暖昧地笑了,“难道你有斯袖之癣,所以才藉此托词”

    哼哼两声,她故意说出口的,想暗中生点事端,藉着压力让徐磊屈服,达到自己的目的。

    四目相交间,聪敏如他已然察觉出端儿,更加深内心的厌恶。玩弄心机的女子,比毒蛇还恶毒。

    正色地看跟前轻佻地格格,徐磊只是客气地笑笑,“若这是宫里最新流传的谣言,就让它止于智者吧。”

    “你不怕到处说”不信天底下有动不了的人,面对跟前的情况,芙蓉格格瞳目结舌地问。

    “无妨,若闲着无聊的话,格格自便。”说完之后他旋即离开,连片刻也不愿停留。“徐某还有事,不陪格格了。”

    被奚落后,她咬着手上的绢子,重重地跺着脚。这下子更丢不起脸,天底下的人都传来,芙蓉格格想要的东西投有要不到手的,她非得亲自证实这句话的真实性。

    结果哩,亏她空有满肚子的计划,如今已然胎死腹中,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万万没想到,前些日子陪皇阿玛和额娘到南京避寒,才离京短矩数天光景,徐磊居然就消失在眼前。

    这怎么成,她本是万事顺遂的天之骄女,以为天下人皆得臣服于膝下,唯马道早瞻。

    如今竟有人斗胆犯上,好胜心强的她不容许的,绝对不许

    见鬼了,打从徐磊等二人住进来之后,诸事不顾。再怎么铁齿,顾茵茵也不由启了疑窦,是否迎人衰神上门,否则哪会处处惹麻烦。

    唯一能赢过头号瘟神任如意的,是他好歹还会付钱,而且是好大的一笔数目。

    按捺下所有的不悦,看在金闪闪的钱子份上,再怎么咬牙切齿,气极攻心,顾茵茵也只得忍下。

    若再生事端,或许她该好好地考虑到庙里烧香拜佛添香油,早点让恶运脱离才早。

    长吁短叹地走回喜字鸳鸯楼,正想找点正经活儿来干,却遇上徐磊和关引川两人在前厅闲坐。厌恶地吐吐舌头,顾茵茵本想绕道而行,无意间竟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相安无事不到三天,正愁着无聊的关引川一个心血来潮,决定要搭画舫到湖心玩玩。

    “不准。”徐磊断然拒绝。“天寒地冻的,你就乖乖留在6地上,省得惹出事端。”

    “我非得玩不可。”他倔强地说。

    “再任性的话,我会修书让皇”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因为外头有声响,徐磊只能用眼神给予警告。

    “你敢吗暴露行踪后,引来的可不只是皇上噢。”悄悄声地附在他的耳边,关引川笑意盈道:“进来吧。”

    真是个好主意她早该想到画舫这一招,都是被徐磊给气得,原本灵光的头脑也出了岔。

    被发现后干脆大方地走到前方,顾茵茵的脸上是营业用的虚伪的笑容,“两位公子早,今天天气不错,该出外走走吧。”

    “就是说啊,今天我想搭你大力推广的画坊。”关引川无视于徐磊的警告,笑意盈盈地说。

    “那敢情好。”顾茵茵眼睛一亮,“我们的画坊轻,驶来平稳顺当,保证让你连声称赞。”

    今年冬雪来得晚,至今仍是艳阳高照的天气,风清气爽,加上洞庭湖面上宽阔的景致,定能为她扳回一城。

    “真令人期待。”

    “我没说可以去。”徐磊冷着声音。

    可惜没人听见他说的话,他们兀自兴高采烈地约定着。

    “待会儿见。”

    洞庭湖上,江水潦阔,烟雾氰氲,随着冬日的寒冷,在江心环绕着。

    举目两岸,尚未飘雪的湖畔仍可见苍松带绿无惧寒风地鼎立着,落单的飞鸟划破寂寥的天空传来几志悲鸣,妆点精细的画坊破水的波纹,赁添几分人生的感叹。

    “好美的地方。”关引川心满意足地叹口气。

    “当然,除了丰饶的物产外,洞庭湖远近驰名,美景不胜枚举。”她骄傲地将壮阔山水当成是自己的。

    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关引川问道:“人道是湘女多情,撑船穿梭于莲池间,若非天冷,茵茵她会吧”

    嘿嘿地干笑两声,开玩笑,她哪来许多的闲情逸致,能四处逍遥

    “可惜徐磊太固执,同游岂不乐哉。”

    才不呢

    表面上微笑相对,她在心底大大地回以否定的答案,暗自庆幸他没跟来,谁知他又会摆出什么样的脸色,坏了游兴。难得的好心情,难得松口气,就让她暂时忘却种种烦忧吧。

    然而本该平静的游湖之行,却在瞬间全变了模样。就在浑然忘我的当会儿,船身忽地倾斜,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顾茵茵忽然发现整个身子陡然往下降,没半晌工夫,水飞快地漫上绣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已经被冰冷的湖水所吞噬。

    突然之间,水从四面八方灌人她的口中,鼻中,深竣的湖水看似风平浪静,其中隐藏的危险却是波涛汹涌。在慌乱间,她的双脚勾不着地面,双手抓不住东西,只能在湖水中浮浮沉沉。

    老天,她的命该绝吗心一凉,却连救命都叫不出来。

    在洞庭湖畔生活多年,顾茵茵最不为人知的秘密,竟是她是只如假包换的旱鸭子。

    没错呵,她怕水,对于包藏祸心的湖水,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小时候也曾发狠练习过泅水,看到大家开心的玩着水,特别是天热的溽暑时节。然而只要身体浸到水中,心底就会产生恐惧。勉强撑着练习,往往功败垂成,没有一次成功,最后只得放弃。

    只是,她也没有预期过,自己的死法竟是活生生地淹死呀

    光影在水面上浮动,澄空隔着水面招手,她多么希望还有机会能再亲眼见到

    气憋得太久,她已然撑持不住,意识渐渐模糊。

    老爹,你可爱的女儿就要去见你了,她的脑袋中开始胡思乱想,视力变得涣散,手脚已经沉重,无力再挣扎。

    谁都好,快来救救她呀,快点

    毕竟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希望破灭的前一刻,突然间,头顶的水纹被划破,黑影迅速地朝着她迈进。

    呵,有希望了,有人来了

    一只强壮的胳膊从她的腰间穿过,由身后紧紧揽住她,然后以嘴渡气,让她即将爆炸的肺得到舒缓。

    果然她还是个好人,所以老天爷不忍心特地派救星前来,激动地想伸手抓住她的救星qishuang,却无法如愿地回过头,只能任由来人拖持着,直到浮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为止。

    “放轻松,别捉得太紧,我会救你的。”

    天籁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昏乱的脑子无法思考,她只能照单全收,浑浑噩噩地等着声音主人的安排。

    终于,沉重的身子被拖回岸上,藉由外在地施力,顾茵茵大口吐出吞人腹内的水后,正打算对围观的众人说声没事,也来不及向救命恩人道谢之前,整个人又陷入沉沉的黑暗中不省人事。

    “醒来了醒来了”关引川高兴地叫嚷着。

    冰冷的冬日落水,即便救上岸后,若没有好好的医治,往往会感染严重的伤寒,最终致命。

    幸好徐磊及时渡些真气入她的体内,护往脆弱的心神,保全她的小命。然而未曾清醒之前,什么都难断定。

    “别吵哎呀,我的头”好嘈杂的声音,顾茵茵睁开眼,脑后柔软的枕头却让她一时之间失去平衡,晕眩不已。

    “没事,你已经在6地上。”依旧是冷淡的声音,但将她的身子半撑起的温柔模样,旁人瞧得分明。

    很奇妙的,原本慌张的思绪却在他的声音中得到安抚,渐渐平静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终于得到平衡后,顾茵茵发现原来是在自己的房中,于是龇牙咧嘴地问。

    “不然呢”他挑拂眉,身上濡湿的衣裳尚未换下。

    “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吗”

    “精神好得很,应该没大碍。”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的样子,虽然吃了几口冰冷的湖水。

    拨开他的碰触,她凶恶地瞪着他,“放尊重点。”

    “别斗嘴嘛,茵茵才刚醒来,该体谅点。还有啊,茵茵对救命恩人可得心存感激喔。”关引川忙着在两个人中间打圆场。

    “他救了我”小嘴张得挺大,她怀疑地问。

    “是呀、是呀。”

    关引川点头如捣蒜,“看到你落水,他立刻跃入水中飞快地游到你身边,才捡回你的小命一条哩。天气这么冷,徐磊可没有半点犹豫,只怕去迟了。”

    “不用你多嘴。”徐磊制止。

    “我说得可都是实话,没半句虚假呢。”关引川没被他那副冷然的样子吓到,“岸边的人虽然看到,却个个迟疑,毕竟个大冷天,谁也没把握跳下去之后是否起得来,冻啊”

    幸好船离岸边不远,他纵身一跃才免于落水,待想起顾茵茵还在船上,想回头救已来不及。

    “若我一命呜呼,他怕收不到赌金啦”

    “你真的这么想金钱事小,命只有一条。”徐磊气恼了,生死存亡间,居然还想到枝微未节的小事。

    当然是假的,撇开从他身上滴落一地的水球和湿透的衣裳,光听到那个声音,她心中早已经明白了大半。只是当事实从旁人口中说出,再怎么感激万分,也被隐藏在刻薄的言词面。

    “总之你快点把衣服换下,省得着凉。””你关心我吗”

    “少开玩笑顾茵茵愧疚地低嚷着,“别以为救了我的命,咱们之间的赌约就可以一笔勾销。”

    临行前,徐磊笑着回过头,“放心吧,你再次证明喜事鸳鸯楼的缺点,我怎么会在最有利的时机中放弃”

    该死,她怎么会提醒他最糟的状况呢

    抱着开始发疼的头,她真的得想个法子应付这两个男人,否则一世的英名就将毁于一旦。

    “画坊是有心人故意破坏的。”站在被拖回岸边的沉船旁,徐磊仔细地确认过,毋庸置疑。

    愈想愈不对劲,所以他趁着顾茵茵休息时偷偷地抽空前来,准备查个究竟,却有了最震撼的答案。

    “真的吗你没看错”关引川只觉得新奇。

    “错不了。”

    船的底部被整个手掌大小的破洞,湖水就从一些地漫入船身之中,初始时并不会发觉,等到画航无法承受水压时,渐渐地水流的速度加快,所以顾茵茵才会遭到灭顶。

    “谁会想要她的命虽然强势些、粗鲁些、性子急些、个性倔些、完全以自己的意见为意见”

    关引川一口气数落完她的缺点,“但茵茵是个好人,应该不会与人结仇。”

    “还敢大声说是好人,她所有的坏处都让你说出来,好像还挺惨的。”徐磊翻翻白眼。

    “嘿嘿”

    关引川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总而言之,虽然喜字鸳鸯楼外表看来油水挺不错的,但谁会为了这点小钱伤害别人y”

    正因为康熙帝的德政布施,加上天公作美,几年的风调雨顺,便得天下百姓皆生活富足,人人乐在工作之中,鲜少有为钱财起歹心之恶徒。

    且茵茵个性纯良,小缺点尚不足构成致命的威协。今日画坊之事,确实值得深究。徐磊沉吟片刻,脑海中倏地产生个想法

    或许目标不是她。

    “凶手会是谁呢孙媒婆大牛还是”

    真有趣呢,幸好他聪明,偷偷地跟着徐磊出走,果然就知道,在外头玩耍比待在京里要好玩千百倍。

    “那些人都不会对茵茵下毒手。”

    “现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又问出第二个问题。

    徐磊无所谓地耸耸肩,面对仍然有赤子情怀的关引川,决定有些事情或许将来再说吧。

    “不管是谁,只要有我在,休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四章

    看着他夹起来,看着他张口品尝着自己端来的羹汤,心中的忐忑完全取决于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语。

    今天清早大牛使出远门去采购鲜货,难得由她亲自掌大厨,自然得好好地显现身手,别让他给看扁了。更何况上次被救以后,连声谢都没说,顾茵茵闷在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想想还真是有趣,明明他是客,她是主;他想花钱,她想赚钱;关系应该好得很,居然会把彼此之间给弄得这么僵,真是无聊透顶。

    她端庄地站在桌旁,等待着他的评价。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特地选上好的干货熬制而成呢。”见他一语不发地喝着汤,反倒是她按捺不住了。

    放下汤匙,徐磊没有说话,抬起头白了她一眼,缓缓地擦去唇角的残余,这才开了口,“你被骗了。”

    “为什么”

    “这汤是馊的。”他喝了冻顶乌龙当漱口水,“味道不新鲜。”

    “怎么可能。”她一把拿起汤匙,舀了一口喝入肚子中,“很好啊”

    “是臭的。”

    “依我看你根本是故意找碴”不可能,她明明事先问过大牛,应该没问题才对。

    “很好笑,你根本不懂品味,这样的东西还端上来给客人吃。”

    “好,好极了,你们京城来的人就比较行,我们湖南是乡下小村,无法料理大爷的需求。”用力拍下桌子,她口中说出酸味极重的言词,”既然小庙容不下大菩萨,你当初就该考虑清楚啊”

    “行或不行都由你说,吃不出味道来的饭馆老板娘,干脆早点关门算了”

    “谁知道你批评的是不是真话”

    四眼相交,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情愫流动,只见怒火在彼此眼中穿梭。才进门的关引用看到两个剑拔弩张的人彼此不退让,很自动地坐在旁边边吃桌上的点心边打算看好戏。

    没想到才刚入口,他立刻吐出来,大声地抱怨,“天啊,这么腥”

    “早说过。”徐磊赏给她一个胜利的眼光。

    “算你赢。有了第三者强力的做证,顾茵茵只能恨恨地认栽。

    “打从咱们的约定开始致现在,这喜字鸳鸯楼犯下的错误简直不胜枚举,大大小小,全不合我的胃口。”,他顿了顿,“时候到了,对于咱们之间的赌约,她该做个了断。”

    “嘿,那可不成”她慌张地喊道。

    “别忘了,”徐磊回以冷淡的态度,“愿赌服输。”

    气死人,难得的体贴被弃之如敝屣,反过来还变成攻诘的目标,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蠢事,下次再也不做了。

    “枉费我七早八早就待在灶边了,为了你的汤费神哼,今天的汤是招待的,又不用你花钱,就算臭死了,也与赌约无关”她恨恨地拿起碗盘,“张大你的双眼等着瞧吧,还有好戏还在后。”飞奔出门之前,仍不忘撂下狠话,“喜字鸳鸯榜的重头戏还多着。”

    心情不佳地枯坐在水边,看着垂柳的倒影,看着白云映湖心,顾茵茵心情实在坏透了。

    双手撑着下巴,跟珠子直盯着水面上飘动的波纹,她幽幽地叹口气。

    搞什么嘛,那道羹汤可是她费尽心思想出的菜色,用了好的材料,熬了好几个时辰才完成的作品,就算没有大牛的好手艺,她也自信差不到哪里。哪知从徐磊口中吐出的话语,竟然没一句中听的,每个字都是批评,亏她还为前些日子的事情暗自愧疚呢。

    唉,果然就是八字不合,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让彼此满意吧。

    她再次重重地叹口气,这下可糟了,眼看为时一个月的赌期一天一天地过去,从没让徐磊口中说出满意的话语,要是最后他还是坚持要拿回二千两银子,她上哪儿生呀

    “打扰你了吗”温和的声音在她的后面响起,带着刺探的意味微询着。

    “没有。”回过头看到来人,她无精打采地说。

    “方才的情形我都瞧见,受到徐磊的责难,你很难过吗”

    她丧气地点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

    关引川又开口,“既然如此,你干嘛辛苦地撑着这间店还得看人脸色。”

    “为了生活兼兴趣。”她懒懒地回答,“有这间店,人来人往的,才显得热闹啊。”

    “可是遇到恶客时,你难道不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从来没遇过不讲理的客人”她微停,“不,目前就有一个,老爱在鸡蛋里挑骨头。”

    “徐磊在京城里很客观存在姑娘的欢迎哩。”

    “哼,早知道他最会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才会吸引无知女子的注意力。”心底泛起微酸,脱口而出的话语也酸味十足。“偷偷地问你,他是不是个很难缠又坏心跟的家伙”

    难缠坏心眼这些形容词加诸在徐磊身上哈哈哈,如果这些评语让京城里头的那些千金小姐们听见,包准会联合起来反击,说不定每个人吐口口水的总和,比洞庭湖的湖水还可观喔。

    “他应该不会吧。”

    “算了,问你也没用,都是一夥的。”她才不会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介意我加入吗”指着地上,见到她摇头,关引川干脆在她身旁的草地坐下。“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男人依靠,相夫教子,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是男人单方面的想法。”她鼻子中喷出冷哼。

    “如果有选择的余地,谁想要成天待在家里,外面多有趣。”顾茵茵拿起手上的小石子用力地抛出,打了几个水漂儿。

    “说得也是,”他心有戚戚焉,“整日关在家里,人会闷出病来的。外面的景色多样,如果换成我,也宁可往外跑。”

    “贤妻良母,全都得将本性隐藏于身后,全心意地伺候一家老小,到最后能得到什么”她转过头,“同样是伺候人,这里还能赚到钱呢,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好女人该有的特质,在我身上很难找到踪迹。依我看,也许嫌妻凉母才是我能做到的。”

    “哪里,你总是古道热肠地替旁人设想,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关引川称赞地说,“或许能找到那种愿意顺着你本性发展的男人,不会限制你的空间,让你拥有一片开阔的天地。”

    “笨啊,真有那个时候,我才得放声大哭呢。”她嗤之以鼻,“嫁人后依然能生活得自在,天底下约莫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寡妇死了丈夫,无人可管;另一种则是丈夫有了新人,弃旧人于不顾之地,你说说看,屈时我该为那种好运道感到庆幸呢”

    “也对啦。”他想想,居然还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我何必急着替自己套上枷锁。”

    “可是你从未曾心动过”他好奇地问,“世间难道没有什么让你渴望的”

    “当然有啦”她否认道。

    “是什么”

    顾茵茵神秘地笑了笑,“很重要的,我可以茶不思饭不想,只有他”

    “这么好,干脆嫁给他。”

    “很困难吧。”她正经八百地摇头,“谁会嫁给一锭银子只要有就好,犯不着把自己送进钱堆,既不温暖又不舒服。每回见到银子,我的心都跳得好快好快,真想永远捉住不放。”

    讲了半天,原来她的心上人是“银子”,真是让关引川哭笑不得。

    调查完画坊漏水的事情,在外头奔波终日的徐磊终于得空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关引川端着舒服的姿势坐在他的房间里,正大摇大摆地喝茶吃点心,还快乐地对他招招手。

    “快来喝茶,味道很棒喔。”

    接过他讨好斟来的茶水咕噜咕噜喝下后,徐磊怀疑地问:“你没事待在我房中干啥”

    “本想找你出去走走,可是却扑个空,只好独自一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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