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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夜 地位和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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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位、声望和社会支配。

    一个有意思的实验是,59组陌生人,每组10人,让他们以小组为单位自行配合完成任务,这些人中最快的小组在不到一分钟就确定了各自在小组中的地位和身份,最慢的小组也在五分钟内确定了地位。

    动物中也有地位现象,比如母鸡的“啄序”:

    将一群相互陌生的母鸡放在一个院子散养,开始她们会不断的相互打斗,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打斗越来越少,母鸡们开始相安生活,她们已经通过打斗确立了自己在鸡群中的地位,她们都明确了自己的位置,比哪些鸡厉害,又不如哪些鸡。

    这种进化机制保证了群体中所有的个体都能受益,头领不必每天打斗浪费自己宝贵的精力和时间,她可以去做更多的事,下面的也不必天天打斗而遍体鳞伤,进化机制为了个体生存进化出了评估能力。

    蟋蟀争斗中也存在这种现象,经常斗败的个体会越战越败,它在心理上已经评估出自己在群体中的位置处于底层,生存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这时战斗是它应该避免的,取代的策略应该是逃跑或屈服,因为争斗对双方都没有太大的好处,除非争斗已经是必须的手段。

    地位越高,拥有的资源越多,越有利于生存和繁殖,从基因进化角度看,所有个体都希望自己的地位能越高越好,在双方都不屈服的时候,争斗就是自然选择的筛选器。

    物种进化出这种机制,是个体为了更好繁殖生存与有限资源矛盾的结果,矛盾越突出,争斗越激烈。

    例如,鳌虾,当领地的占有者(原来的胜者)被入侵者打败,它不会离去(如果双方都是争夺一个新领地时,失败者会离开,避免进入领地中心与占有者接触),而是不断的挑战这个入侵者,直到一方死去。

    可见在鳌虾这一物种,进化出了争斗只能进,不能退的机制。

    一方面领地资源有限,另一方面斗败的虾好象失去了寻找其他领地的策略(指原领地占有者,如果原来自己就是败的一方,它会继续寻找其他领地者挑战),这在进化过程中是有原因的,但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可能一是羞辱机制占主导(人类就存在这种情况),二是成本风险(资源很少,其他领地占有者可能同样强大)。

    黑猩猩地位也类似,头领每天最重要的活动就是评估群体中每一个个体对自己服从的水平,当发现有偶尔没留意表示服从的行为(并不是有意)时,头领就会认为是对自己的挑战,进而发动攻击。

    黑猩猩头领的繁殖收益,在雌性黑猩猩发情期间最大化(平时收益也很大,但发情期间最大),因为这一时期,其他雄性黑猩猩是不敢与任何雌性(头领能控制的)发生关系的(其他雄性只有在非发情期间才可能有性活动),只有头领才行,在平时头领也占有至少50%雌性性接触权,有的高达75%以上。

    根据繁殖收益与有限资源矛盾越突出,争斗越激烈这一本质来看,黑猩猩群体就是矛盾很突出的样本。

    一是雌性个体数量有限,二是一但当上头领繁殖收益将几倍十几倍增长,这决定了争夺头领的争斗十分激烈,甚至残酷。

    黑猩猩头领每天花费大量精力评估群体中其他雄性,时刻巩固自己地位,强行拆散其他同盟(有的雄性会结成同盟挑战头领,有的雌性也会与其他雄性结成同盟关系),因为灵长类谁能成为头领,个体体型虽然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但并没有海象群体那么重要,往往是个体的同盟、合作决定了谁能成为头领。

    这点也能从头领的身形与其他雄性黑猩猩差不多得到证实,有的甚至比个别雄性要弱小,但头领往往有强大的同盟,两只或几只雄性结成同盟,将原来头领赶走,这几只同盟雄性能很好的分配他们共同争斗得来的收益,他们会合作,推出一个相对的头领(往往是同盟中挑头的,协作其他个体的)得到相对多的繁殖收益。

    但同盟者都会从这次胜利中获利,就算地位最低的同盟者,所得到的繁殖收益也远大于它之前的情况,同时,同盟状态也是不断变化的,外界条件变化或是头领资源分配变化等因素,都会造成同盟变化。

    例如,同盟中的某个雄性在争夺雌性时,头领并没有给予支持,这个雄性很可能不再支持头领,转而退出,寻找机会形成新的同盟。

    人类社会也是这种情况,女人为什么喜欢地位高有钱人,即使他有很多情人,年纪花甲,也会有大把年轻貌美的女孩追求。

    同性之中差别也很巨大,有的男性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有的则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有的人随意占有其他人的老婆,而那些人却不敢报复,即使老婆被别人霸占众人皆知,他也只是选择逃避和低头,这和人的本性有关系,但不是完全决定因素,如果他们之间地位相同或相近,根本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地位的这种进化机制,如此有意思。通过对人类6个文明发源地研究,他们的君主和帝王有着完全一致的性模式,君主后宫佳丽三千,贫穷的百姓可能连一个妻子都娶不到。

    男性与女性在支配行为的差异明显,男性主要以自我为中心(为夺得胜利不惜采用任何手段,人类团体必须有差别化,优秀的人就是要得到更多的资源,就是要征服那些劣质团体,就要把这些低能者踩在脚下)树立势力范围,攻击其他竞争者,夺取资源和地位。

    女性则很少有暴力行为,多是以社会关系协调达到目的。

    研究发现,当高支配女性与低支配男性组合完成一个任务时,高支配女性会以“任命”的形式,让低支配男性担当领导角色,心甘被领导和指挥,但他们决策出领导权的过程却很长,达到91%(规则要求在1时间内决定领导权)。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即使这个男性也不愿意担当领导,但小组内只有他一个男性,社会道德行为也会给他压力,担当起领导的角色,但在其他组合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和这成鲜明对比的是,高支配男性与低支配女性一组的时候,男性担当领导占比达到90%以上,而且双方决策领导权用时只占10%,可见男性支配行为更多的是自我中心的占有和夺取,而女性支配更多的是为群体目的服务。

    女性倾向平等主义,男性倾向等级主义。男性之所以进化出这些支配机制,就是因为只有这样行为的个体才能得到更多的繁殖收益,才能生存到现在。

    支配与服从是相对的,进化机制已经对服从个体进化出了对应的适应机制,服从者可以利用欺骗、友谊、同盟、假意行为、暴动、竞争等从支配者那里获得资源。

    行为推理,人类已经进化出强烈的记忆偏差,例如,给试验者看一组照片,照片下备注有姓名、社会地位、职务等,特别还注明这人是否存在欺骗行为及其他一些无关信息。

    一周后,再次召集这些人,让他们再看这些相片,让他们指出是否记得他们的信息和特征,那些没有地位没有欺骗的照片(这类人与自己基本没有利益得失的风险),完全被忘记,那些没有地位存在欺骗行为的人(这类人最有可能对自己产生利益上的损害),则大部分人都有记忆,特别是男性记忆更加深刻。

    但有意思的是,同样存在欺骗行为的人,只是地位较高,人们对这些照片基本也不存在记忆(高地位和欺骗抵消)。

    从以上试验得出,社会地位会给人记忆和推理产生极大的偏差效应,这种选择性记忆和处理,正是因为人类精力和能力是有限的,只能选择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和情况进行处理。

    地位之所以能产生如此大的推理和记忆偏差,因为地位相对应的人可以施加更大的影响给自己,特别是自己的决策和行为与这个人相关时。

    例如,实验要求一批实验者指出违反规则的行为,当针对地位高的人时,只有20%的人指出了违规,但当针对地位低的人时,有65%的人指出了违规。

    地位低的人能量低,也不能调动大量资源,甚至还不如自己的资源,就算得罪他,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损失,但是,如果对方地位很高,那么个体在采取行动时就不得不考虑,他的能量大,资源多,得罪他自己可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种社会行为准则性的认知,例如,什么是允许的,什么是禁止的,人们总是倾向于用反例来验证。

    还有一种理论认为,人们竞争是为了获得其他个体的注意和重视,当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人身上时,他的地位就提升了。

    重点来了,同样在我们身边的人,有的人我们一眼就记住了,印象深刻,有的人天天见,但过了一段时间没见也就记不清了。

    本质原因是,我们印象深刻的个体,是因为他能够为我们带来收益或潜在的收益,例如,年轻貌美的女性我们印象深刻,因为她能潜在的为男性带来性接触收益,我们住院对其他病人印象不深刻,但对自己主治医生却记忆深刻,因为他能给我们带来生存收益。

    反之,如果我们想要提高地位,那么就应该想想,能为其他个体提供什么样的收益,年轻貌美的女性能提供繁殖收益,这在男性看来是最重要的收益,但对女性却一文不值,更可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地位高的男性受到女性青睐,同样,对男性来讲可能是竞争对手。

    地位的提升带来的结果一是心情愉快,信心增加,更积极的投入到下一个挑战中去。

    二是地位提升会产生更多的帮助行为,以使自己资源边际效益最大化。相反,地位下降会产生愤怒、自卑、羞愧、嫉妒、沮丧等,这些情绪上的反应都是对应地位下降进化来的心理机制,适应地位下降必然产生的结果。

    地位高的人在言谈和行为上与地位低下的人显著不同,从进化角度看,动物总是倾向于选择体型较大的个体担当头领,人类也是一样,即使人类社会如此复杂,但这种潜在因素依然发挥着作用。

    如果从个体的言行上分辨他的地位?

    如果一个人总是低头哈腰,面带微笑,总是聆听并不断点头,说话声音小且少,不敢直视群体,仅仅在其他人说话时才敢直视,那他基本上就是服从者。

    社会研究表明,高个男性在就业、薪水、升职、选举等方面都要好于低个子男性。美国总统选举,高个子胜出的概率为83%。

    支配形面孔。

    支配者往往具有坚毅的面孔,棱角分明的脸膛,当然这只是一个因素。

    睾丸激素水平与支配行为呈现正相关,实验证明,动物注射睾丸素后,地位得到提升,停止注射后,地位又慢慢回到之前的位置。

    睾丸激素水平高的个体,叛逆、好斗、支配欲强,同时在人类社会,地位提升,个体身体内的睾丸激素水平也会提升,在准备比赛前或战斗前,睾丸激素也会提升。

    例如,运动员参加比赛前几天,身体内的睾丸激素大幅上升,当比赛胜利,激素水平还会继续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但如果失败,激素水平会迅速下降。

    不只是体育比赛,其他所有的竞争性行为都有这种现象,甚至只是在旁边观战的观众,也会发生这种现象,当所支持的队伍获得胜利,睾丸激素会在一个较高水平,相反,自己支持的队伍战败,观众会相当沮丧,激素水平迅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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